【究惑】莫霍之上。
2k＋
⚠be be be开篇即be
⚠几乎无游惑戏份
☞“我的爱人死在了那场除他以外全员存活的地震里。”
——爱和震波，哪个更快？
Ⅰ. “秦队！B2区已经搜救完毕，未发现生命迹象，是否需要清理废墟，请指示！”
头戴安全帽，橙黄色工装制服背后印着「灾后紧急救援」字样的搜救队员匆匆跑近，向蹲在一根锈迹遍布的钢管上的男人报告道。
向晚，比往常更加刺眼的夕阳直直地照在秦究身上，洋洋洒洒落地在周遭一片废墟之中，只有他蹲着的地方投下一片阴翳。
秦究站起身的时候，那片阴影随着他的动作向前延伸，最后将将停在搜救队员的脚尖前，队员不自觉地向后挪了一下步子，莫名地有些不敢抬头看他。见秦究没了动作，他咽了咽口水，刚准备再次出声提醒，就见秦究闭了闭眼，动了下唇，于是满是尘埃的朔风携着几个沙哑的音节，掠过搜救队员耳畔——
“不用了，带队去下一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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Ⅱ. 刚入秋的傍晚，风吹在皮肤上干燥又粗糙。灾后显得更加遥远的苍穹之下，秦究一人站在风里，垂着眉眼，指间屏幕散着惨白的光，在周遭一片废墟的深色背景里极其刺眼。可他仍是一动不动盯着那一小块屏幕上的白底黑字——是游惑先前发来的消息。
[昨天 14:16]“发了月饼，要莲蓉蛋黄还是巧克力的？”
[昨天 15:29]“我到家了。”
[今天 08:16]“天很阴，记得带伞。”
这句下面是他听着小爱同学语调欢脱的“今日天气晴，空气质量良好～”后调笑着的回复：“是么，天气预报说是大晴天，怎么大考官一出门就把太阳吓跑了？”
游惑没回。估计被雷得不轻。
不过秦究出门前看了看阴沉的天，还是从入户柜里取出一把伞，看见纯黑的伞面后愣了一瞬，眉心不自觉地拧了一下，却也没回头，抬脚进了电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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Ⅲ. 昨天是中秋，秦究今早的例会开到九点，刚宣布散会的一刹那，当过兵的视力敏锐地捕捉到会议桌上后移了1厘米的玻璃杯。
九点零二，他带着人冲出门。
九点零三，地底传来的皲裂声响一声声落在耳畔，由远及近，崩塌或断裂。恐惧随玻璃从正中一丝丝开裂，延伸至边缘，蔓延进所有人心底。
九点零五，所有人在楼下空地集合。清点人数完毕，房屋安全等级高，但大家多多少少带了些擦伤， 熟练地开始包扎、急救。
秦究缓过气，摁亮手机，两条消息撞入眼帘：
[今天 09:01]“Gin，”
“地震”
他急忙拨出通讯，响了几声后就被接通，游惑的声音像是蒙着一层灰：“我没事，别担心。保护好自己。”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断。
秦究却并没有因此放下心，带着队伍展开搜救的过程中总惴惴不安——这不像他该有的情绪。反复点开的对话框、发出却石沉大海的问讯，始终吊着他的神经，吞噬着理智和镇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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Ⅳ.入夜，游云从月影下仓皇溜走，惨白的月光毫无遮掩地穿过三十八万八千公里大气，直直地照在千疮百孔的陆上。
——十五的月亮十六圆。秦究抖了抖烟灰突然想到。烟雾是月光在人间的使者，一次次上升，漂浮，下落间，天地间只剩灰白色，似是在无情嘲笑人间空悲切。
第二天凌晨，秦究是被楚月喊醒的。近乎一天一夜的高强度搜救在他眼底抹上两道青黑，以至于一睁眼看到天光的刹那，他微微眯了下眼，转而对上楚月满是担忧的目光，哑着嗓子道：“我没事。”
楚月捡起他掉落一旁的打火机，开口缓而沉：“他们说游惑带的片区有一所小学，正好是做早操的时候，几乎所有学生和老师都在操场上，只有少数学生之后才跑出来。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摔断了腿没下来做操的小姑娘，但第二波余震已经…游惑进去找她了，出来的时候…钢筋结构断了…”哽咽之后是泣不成声，眼泪从指缝间淌下来，一滴一滴砸在水泥地面上。秦究默然，机械地递了两张纸，转手拍了拍她的肩，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他早已料到，却还是不切实际地在月光下幻想，以至于眼泪早已流光。
他不该赌，莫霍界面之上的震波会不会减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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Ⅴ.他跑过去的时候风都停了。他看见人群高低错落都停下了手里的事，看见楚月不顾一切地扑过去，曾经乐观又坚韧的女人嘴角绷得变形，发丝凌乱地糊在脸上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他能感觉到有人在叫他，可是他总是什么也听不见。
——直到他看见那枚耳钉。他送的，他亲手带上的。秦究抑制不住地想着，如果是在晚上，反射出的光，应比那月芒更亮吧。于是人潮开始变得忽远忽近，听不太真切，喧闹而又寂静。
远处传来鸟雀的悲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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＃Ⅵ.“灾后救援圆满完成！上头还发了奖金，只可惜…天妒英才啊，不过游队最后评上了一等功，葬礼排场特别大，那些平时见都见不着的领导全都来了。秦队也评了三等，但他什么都没拿，反倒辞了工作，带着游队的骨灰盒走了，没人知道他要去哪儿，但我们会永远记得他们。”
——灾后紧急救援一队日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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